题字：峻青
《烟台散文微刊》2025 第 22期
（总第 892 期）
主办：烟台市散文学会
协办：烟台市作协散文创作委员会
名誉主编：綦国瑞
主 编：邓兆安
执行主编：崔景友
本期执编：乔 双 王兆娟
唱不尽的《北国之春》
◎蔡华先
20世纪80年代，我刚考入师范报到后不久，在一节音乐课上，就收到了音乐老师发下来的两首油印的歌曲，一首是《大海啊故乡》，一首是《北国之春》，我一下子就喜欢上了这两首歌，特别是《北国之春》，至今依然非常喜爱。
当时，我们听到的《北国之春》是由蒋大为演唱的。音乐老师顺便跟我们普及了一下声乐演唱中的三种共鸣方式：腹腔共鸣、胸腔共鸣和颅腔共鸣。蒋大为属于颅腔共鸣，所以演唱效果格外高亢嘹亮，加上歌曲明快的曲调，深情的歌词，把游子思乡的满怀情愫演绎得动人心弦。
《北国之春》是一首思念家乡的日本民间歌曲，创作于1977年。当时日本正处于经济高速增长时期，有很多年轻人为了求学或谋生而离开北方农村来到大城市。这首歌的推出引发了这些背井离乡辛苦打拼的年轻人的思乡之情和满腔的乡愁共鸣，所以很快在日本流行，家喻户晓，并传唱到世界各地。
蒋大为翻唱的汉语版《北国之春》是从日语版直接翻译而来的。翻译者吕远，在保留歌曲原有意蕴的基础上，让翻译过来的歌词更加符合汉语的语境，更加流畅，通俗易懂。优美的旋律，凝练的歌词，歌唱家荡气回肠的倾情演绎，把远方游子怀念故乡的真情实意表达得淋漓尽致，所以在中国深受欢迎，广为传唱。一时间，大街小巷，处处都能听到《北国之春》那熟悉的旋律。慈爱的母亲，牵挂的情侣，对饮的父兄，优美的旋律，温馨的场面，有情，有意，有景，一时间不知感动了多少人。1988年中国大陆将其评为“过去10年最为人们所熟悉的外国歌曲”。
其实，除了蒋大为演唱的版本，还有过另外几个版本的《北国之春》，可以说是一曲多词。只不过它的名字已经有所改动，有《榕树下》《故乡的雨》等，其中一首曲名为《我和你》。1979年，在日本乐坛已崭露头角的邓丽君将《北国之春》这首风靡日本的曲子交由著名词作家林煌坤先生填写中文歌词，随后有了第一个国语版本《我和你》。在邓丽君的演绎下，这首《我和你》成了地地道道的情歌。“我衷心地谢谢您，一番关怀和情意。如果没有你给我爱的滋润，我的生命将会失去意义。我们在春风里陶醉飘逸，仲夏夜里绵绵细语。聆听那秋虫它轻轻在，呢喃迎雪花飘满地，我的平凡岁月里有了一个你，显得充满活力……”
不管这首《北国之春》有几个版本，不管是欣赏中文版还是日语版，不管按照创作之意是歌颂创业者和奋斗者的，还是邓丽君演绎的情歌，它始终是少数几首能触动我内心的歌曲之一。原唱男中音版本有丝丝缕缕的忧伤和惆怅在歌声里游走，极富艺术感染力。蒋大为是男高音，他的翻唱，高亢明快。邓丽君的情歌版，缠绵悱恻，情真意长。不管哪一种风格，都能让我找到一种情感共鸣。我的音乐细胞并不发达，《北国之春》是唯一一首能让我把歌词、曲谱都一点不差地哼唱出来的歌曲。
人们常说：一千个读者，就有一千个哈姆雷特。这是因为不同的读者因为生活经历、受教育程度、兴趣爱好等等的不同，对同一个艺术形象会有不同的解读。文艺作品如此，歌曲同样如此。
近日，读到任正非的一篇文章《北国之春》。
对于《北国之春》这首歌，任正非曾有这样的评说：“我曾数百次听过《北国之春》，每一次都热泪盈眶，都为其朴实无华的歌词所震撼。”
普通人爱听爱唱《北国之春》，那是因为我们可以从中寻找到一种情感共鸣，体验到一种情感慰藉，为自己相似的情感找到一种宣泄。而任正非喜欢《北国之春》，那是因为他是从一个企业的兴衰和持续发展的高度来欣赏这首歌的。他听这首歌，是因为他认识到《北国之春》是日本人民奋斗的缩写，他“是为了来学习度过冬天的经验”。
《北国之春》创作于日本正处于经济高速增长时期的1977年，是一个时代的反映。但从20世纪90年代初起，日本经济连续低迷，经受了战后最严寒和最漫长的冬天。“华为总会有冬天，准备好棉衣，比不准备好。”任正非是带着未雨绸缪的心态来问自己：“华为若连续遭遇两个冬天，就不知道华为人是否还会平静，沉着应对，克服困难，期盼春天。”“我们的冬天意识是否那么强烈？”
人无远虑必有近忧，居安思危，危机危机，危中方有机。成功的经验未必可以借鉴，但失败的教训一定要汲取。善于学习者，可以纵横江湖；善于反思者，可以永葆活力；善于借鉴者，可以屹立不倒。“在这瞬息万变的信息社会，唯有惶者才能生存”。任正非就是带着这样的一种思想，由季节的变换想到企业的兴衰成败，为我们重新诠释了流传许久的经典名曲《北国之春》。
在文章的最后，任正非写道：“冬天总会过去，春天一定来到。我们定会迎来残雪消融、溪流淙淙，华为的春天也一定会来临！”
时光荏苒，转眼四十多年过去了，《北国之春》作为永恒的经典之作，早已成为了保留曲目被人们广为传唱。人们在吟唱着这首歌的时候，有人看到了自己的家乡，有人体验到了爱情的甜蜜，更有人感悟到：冬天到了，春天还会远吗？
“亭亭白桦，悠悠碧空，微微南来风。木兰花开山岗上，北国的春天，啊，北国的春天已来临。”我们都知道春天的美好，因为，我们都从冬天走过。
莫道浮云终蔽日，严冬过尽春蓓蕾。
（图片摄影：崔景友）
